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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“什么意思?”
&esp;&esp;“里面只怕,不过几个纸人而已。他们怕是自知不敌,盘算着吓退我们呢。”
&esp;&esp;葛千户恍然,再看那些人的身影,动作僵硬,异常违和。他松了口气,“原来如此,差点着了道。”
&esp;&esp;既然如此,也不再犹豫,一行邪魔外道冲进屋内。
&esp;&esp;刚进门的依旧是坐在纸马上的扎纸匠。老头白须白眉被火烧得光溜溜,像个光头,誓要给这几个镇厄卫点颜色看看。
&esp;&esp;满屋灯火骤然熄灭,纸马被长刀劈断四蹄。
&esp;&esp;在义庄里等着他的,并非奄奄一息,被迫演空城计的镇厄卫,而是十二名手执长刀,身披黑袍,悍不畏死的义士。
&esp;&esp;他们藏在黑暗中,只有冷厉的刀光,如清清冷冷的月华,滑过门口与窗楹。
&esp;&esp;铃声轻摇,四面八方飘来。声音愈疾,如密集的雨点,似崩腾的海浪。
&esp;&esp;随着铃声,这些镇厄卫的动作也越来越快,长刀舞得虎虎生风。
&esp;&esp;他们似乎并不畏惧受伤,被刺中劈中也毫无反应,逢尸人的针、纸扎匠的纸兵纸马、童姆摄魂心魄的骨笛,都阻拦不了他们。
&esp;&esp;饶是白花教人多,做足了准备,对上他们,心中也不由生出惧意——这群人,难道一点都不畏死的吗?
&esp;&esp;腐臭的味道冲入鼻中,挤满屋子。
&esp;&esp;但白花教中,多的是整天与尸体为伍的旁门左道,身上的味道可谓五花八门,没人察觉到这一丝诡异。
&esp;&esp;惨叫与兴奋的喊声四起,小小屋舍,鲜血四溅,纸人被劈得七零八碎,浸泡在血水之中。
&esp;&esp;行四与葛千户信步往前走,边走边夸赞:“不愧是镇厄司中的精良,一个个如此悍勇,以一敌百。不过,再怎么也是强弩之末而已。”
&esp;&esp;葛千户却疑惑皱起眉,“空城计……我怎么瞧着不太像呢。就算他们未受伤时,也未见得有这样厉害。”
&esp;&esp;行四笑道:“千户又不曾与他们真正交过手,如何知道他们的实力?”
&esp;&esp;葛千户脸一红,如果不是用了些卑鄙手段,未必能那么简单收拾从都城来的年轻司卫。
&esp;&esp;“他们毕竟是指挥使亲自调教的,”葛千户冷哼一声,“我们普通司卫怎比得上?说是绝不使用青溟山的术法,可谁知道呢?”
&esp;&esp;“青溟山,”行四勾起嘴角,“仙山素来避世,倒出了指挥使这么一个出世之人。”
&esp;&esp;“不对。”
&esp;&esp;他转动折扇,点了点自己的眉心,想起不久前曾见过的少女,“应是两个。”
&esp;&esp;“师凌云啊,”青年轻叹一声,“凌云真人的徒弟,果然一个个都非同凡响。不知他本人又该如何……”
&esp;&esp;葛千户想到山上的仙人,不由打了个哆嗦。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颤抖,但人间有这样的人在,譬如日月悬于苍穹,让人不由心生畏惧。
&esp;&esp;而刚做完背刺同僚的事后,他尤其畏惧。
&esp;&esp;“据说真人已经一百多岁,容貌依旧很年轻,”他的声音又压低了些,“我原以为长生不老是虚妄之言,可自我第一次见指挥使,到上次回京述职,中间隔十多年,他却一直是那般模样,不差分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