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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火车抵达台北时,傍晚的风里仍有旅途馀温。
&esp;&esp;顾凉沉默地拉着行李走出车厢,语晴走在前方,接了来自品牌的临时直播邀约,一边回讯息,一边语气雀跃地回头说:「我可能要直接去现场!那行李就麻烦亲爱的~还有帮我送凉凉回家,拜託拜託~」
&esp;&esp;她的语气轻松到像是在说「帮我丢个垃圾」。毫无怀疑,没有一丝停顿。
&esp;&esp;顾凉站在她身后,微微一愣,脸色僵了半拍,沉亦琛已经自然接过行李,笑得温和又熟稔:「交给我吧,我会照顾她的。」
&esp;&esp;语晴回头冲她比个手势就消失在人流中,走得毫无留恋。
&esp;&esp;顾凉没说话。她只是站在原地,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胸口空掉一角。
&esp;&esp;车内,气氛异常安静。沉亦琛握着方向盘,语气温柔得近乎礼貌:「这叁天……玩得开心吗?」
&esp;&esp;她没有立刻回应。窗外车流闪动,像一条无声倒带的记忆长廊。
&esp;&esp;「还不错。」她说,声音低得快要听不见。
&esp;&esp;沉看了她一眼,语调缓慢但篤定的说:「感觉这几天……你想了很多事情?」
&esp;&esp;顾凉微微抬起眼,喉头像卡住:「我……原本想跟语晴坦白。」
&esp;&esp;「嗯。」沉的语气轻得像怕吓着她,但每个字都不容她逃开:「那为什么没说?」
&esp;&esp;她盯着自己的手指:「因为她那时候,正在接你电话。她的笑声……让我说不出口了。」
&esp;&esp;她顿了一下,像终于卸下力气,「然后我就想,也许这一切……应该结束了。」
&esp;&esp;车里沉默几秒,沉像是也低头消化了一下她的语气。片刻后,他轻声开口:「你想回家还是……找个地方,好好说说话?」
&esp;&esp;顾凉没答。他没有追问,只是换了方向,开往安静的市区边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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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饭店是市区边缘的新商旅,没有多馀装饰,走廊很静,像吸音墙把外界都挡在门外。
&esp;&esp;房间灯光温白,窗帘半拉。空气乾净,但安静得让人难以放松。
&esp;&esp;顾凉没有坐在床上,而是站在落地窗前,背对着沉。她的行李箱还没打开,像整个人都还没「回到现实」。
&esp;&esp;「你会不会觉得,这样……很荒谬?」她喃喃地说。
&esp;&esp;「哪样?」沉语气温和,还站在玄关边换鞋。
&esp;&esp;「我以为自己能够承担这些,承担欺骗、背叛、再扮演好一个朋友……但结果连一句『对不起』都说不出来。」
&esp;&esp;她转过身,眼圈泛红,「连一句话,都没能讲完。」
&esp;&esp;沉没立刻回应,只是走过来,递给她一杯水:「因为你太累了。累到连诚实都变得很残忍。」
&esp;&esp;她没接,只是看着那杯水,像在衡量。
&esp;&esp;他没有逼她,只是将水杯轻放在桌上:「那我们今晚……就把这件事说完,好吗?什么都行,你不用顾虑我的立场,也不用想语晴的感受,你只要说,你是怎么想的。」
&esp;&esp;顾凉垂眼坐下,像终于卸下一半重力,声音乾涩:「我觉得我快要疯掉了。」
&esp;&esp;「我知道。」沉慢慢坐在她对面,隔着一张茶几,「你忍得太久了,也背得太多。」
&esp;&esp;她望着地板,声音愈来愈小:「我一直以为,只要影片够动人、她够快乐,我就能假装这一切还能继续……但这几天,我真的撑不了那种自欺了。」
&esp;&esp;沉没插话,只是等她说完。过了几秒,他语气更缓地说:「那你有没有想过,为什么这件事让你这么痛苦?」
&esp;&esp;顾凉没有说话。
&esp;&esp;沉轻声回了一句:「因为你不是坏人,顾凉。坏人不会犹豫,也不会痛……那些你承担的,其实本来就不该你一个人背。」
&esp;&esp;那句话不尖锐,却像一颗钝锤,狠狠砸在她心口上,正中要害。
&esp;&esp;她的肩微微一抖,低头像在忍住某种情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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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「她知道了,真的会比较好吗?」
&esp;&esp;他讲得很轻,但那语气不像询问,更像是在替她总结——像一个早就算出结局的人。
&esp;&esp;顾凉抬眼看他,声音发紧,像在逼自己吐出那句话:「至少……她不用再被骗。」
&esp;&esp;沉没有立刻接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她。接着,他慢慢靠近,语气不疾不徐,却像把整件事剖开给她看: